目前分類:異星夢遊:躁症歷險記(2010年) 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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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 就像第一篇開頭所說的,整個描述躁症的過程,其實是跳來跳去的。一開始先講了「異星」的起源,但那實際上是在重度憂鬱症發作,正式休學回南部養病後才發生的事。與男子Y相識的過程,則是在休學之前的事情。

大一剛入學時,一切都還好,後來轉入秋冬,情緒就變得不大穩。印象中是在冬天時認識了Y,晚上聊天時都很開心,此外的時間常常都悶悶不樂。下學期我有變得比較積極一點,學業比上學期順利多了,攝影恩師也認為跟上學期的學習狀態相較,後來的表現真的進步很多。在我感性的一面迸發,兼之有一定體力的時候,作品最有味道,春季便拍了比以往更多的攝影作品。跟Y在下學期也變得更加熱絡;我那時應該還沒透露我的心意,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只有自己一頭熱。

寒假結束,春天來臨,正是少女心大爆發的時節。我在想,輕躁應該就是從第二學期春天開始的。也沒有說很明顯,比較像是歡快的心情與無可救藥的幻想作疊合。讓我們回顧一下《我的少女時代》這部國片,女主角最初單戀歐陽同學的傻樣,好像跟我也差不多。但比較不一樣的是,女主角至少還會注意到自己被忽略,我卻一心一意地認為對方對自己也有興趣。

確切的時機點記不得了──大概就是在厚重的冬衣已經收起,大家開始換上輕薄的衣物時,我和他見面了。

「一見鍾情」會是很好的形容詞,但不知為何,我覺得他往我的方向跨步過來時,好像從他的位置出現了一個黑洞。我的心整個被吸過去,強大的吸力幾乎讓我喘不過氣──感覺他不是來自這個世界的人。

我想到他說的「海龍王」。事實上,他曾向我透露他的許多奇想,比如認為自己可以成為黑道大哥,或在總統身邊效力;比如他正在研發一款編碼轉換器,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,但就覺得他好厲害。而我又對學歷好的人有種憧憬,要說我膚淺我也認了,當年的我就是那樣。

他講什麼我都信,他幻想、我也陪著他一起幻想。他說他是黑道大哥,我便相信自己可以成為黑道大哥的女人,甚至幻想著怎樣幫他得到他想要的位置。當他說自己是來自冥府的海龍王,我也真的相信了。儘管他跟我坦承自己可能有躁症,但那時我對躁症一點概念也沒有,所以管他的,信就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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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我很愛做夢。不是睡覺很會做夢,而是很愛幻想一堆有的沒的白日夢,基本上都是一堆沒營養的東西,對增長智識完全沒有幫助。絕大部份的白日夢都是相同的模式──幻想跟異性談戀愛。小時候主要的幻想對象是卡通漫畫角色,大一點了就換成心儀的男生。還記得大概幼稚園到小二時,最喜歡幻想的對象就是那位頭上只有四根毛、胸前畫著八卦、披著怪異的綠色披風、眼如黑豆的小百科。

到了大約小二的時候,開始變成只要對方是男生就會想一堆有的沒的。雖然小時候我不至於都不跟男生往來,但心裡總會對這種現象耿耿於懷,十分困擾。也就是這部份的心思,讓我對靈媒L刮目相看,她竟然才不過幾秒的時間就講中了我的心事。不過並不是百分之百準確──她說的是我「討厭男生」,但我並不討厭男生,我只是因為會莫名其妙地幻想東幻想西,才變得想迴避異性。害怕異性的現象一直到我上大學之後才解除,但愛幻想的習性一直沒有變

人偶爾做一做白日夢本來無傷大雅,但有沒有一種可能是,愛做白日夢的人,患精神疾病的機率比較大?有這樣的研究嗎?很多具有文藝方面才華的人都有精神疾病,某種程度上,會不會跟他們富於幻想有關?

我大學總共唸了十年,第一間是在板橋的藝術大學。那是我第一次離家讀書;指考成績高不算高,低不算低,除了藝術之外,實在也沒別的興趣,好在當年台藝動畫系第一屆是沒有考術科的。因為分數已經很明確會上,所以志願只填了十個,第一個保證上不了,亂填的,其次就是台藝,其餘八個胡亂湊上去。

順利進去之後,覺得什麼都很新鮮,而且能經常畫自己喜歡的東西也挺不錯。奇怪的是,好像到了入秋,天氣轉涼,心情就變得很鬱悶,但我實在搞不清楚原因。那時候有去醫院拿過抗鬱劑,當時我對憂鬱症的概念還很模糊,只是聽親戚說可以吃吃看,但吃了幾次覺得好像沒什麼差別就自己停了。整個秋冬就這樣,一半的時間正常做事,一半的時間悶悶不樂,害得當時跟我很好的一位朋友,認為我刻意不理她、躲避她。我也確實在躲避,因為我無法跟她描述我的狀況,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──當她興高采烈地跟我分享開心的事、看了什麼電影、參加什麼活動、甚至對發票中獎……我都完全提不起勁聽她說這些,聽了也只會讓我更難受而已,只好自己躲起來。

當年的台藝就是個專門給學生瘦身的地方,沒什麼好吃的東西,就一家小福利社,賣零嘴、茶葉蛋、還有……忘了,不怎麼好吃的東西,好像也沒有便當。到底有沒有餐廳我也沒印象,我知道後來有,而且菜色還不錯,但一開始似乎沒有。有個同學每天中餐都只靠洋芋片解決,結果她反倒胖了。

除了上課外,大部分的時間都宅在宿舍。沒有機車、沒有腳踏車,去哪都不方便,最近的小七也要走好一段路。附近有間夜市,但所謂附近,也是以騎摩托車的概念去說。真要靠腳力走到的話,就不像個動畫系的學生,因為動畫系是給宅宅唸的;我相信我們整班的人,除了很會蹺課、很會睡覺、很會上課偷畫畫以外,都不是什麼有腳力的人。跟同學說自己有運動細胞,只會語畢,哄堂大笑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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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曲

想寫下狂躁經歷的念頭已有一段時間。幾年前,躁症的浪潮慢慢退去,我的狀態就如李奧納多在《全面啟動》中被浪打上岸的那一幕,神情迷惘,好像才剛剛要記起什麼,卻又十分模糊。與李奧納多不同的是,他沒做什麼丟臉的事,但對於走過躁狂的病友來說,實在發生太多令人難以啟齒的難堪事了。我在康復後,有兩年的時間都不敢回首當年的窘況,也許就是因為太難堪,所以很多往事都自己默默塵封。

當我再度打開滿是沙塵的門櫃,時間序早已打亂,所有的記憶都像散落一地的碎玻璃,難以拼湊出完整的模樣。我只能一片片小心拾起,從尖銳稜面的反射中看出一點當時的影子,有些仍舊刺眼,有些仍如魑魅魍魎般糾纏,甚至一不小心,還會劃傷了手。

故事敘說的方式可能會比較像老人的囈語,片片段段;碎裂的記憶因年日過久而蒙塵,讓看得清楚的部份剩不到原本的百分之一。但老人再糊塗,總也有些事情忘不了。

我寫下的事,就是我記得的部份,但因為是依照我的記憶去寫,前後的經過無法證實,也不排除有遭到扭曲的可能。我當然不會刻意扭曲,而是人類的記憶原本就不可靠,這部份在《潛意識正在控制你的行為》(天下文化)第三章有清楚的解釋。《異星夢遊》之名,其中「夢遊」呼應到對病程有記憶模糊的現象;雖然是醒著,卻像活在夢裡,彷彿在做「清醒夢」。也許跟實際發生的過程會有落差,但至少我沒有刻意改變就是了。有些躁症發生的事情,在我清醒後完全被覆蓋了,是要到人家提醒才想起來,而且一旦想起,細節就會自動瞬間浮現。就像踩地雷遊戲,採到了幾個沒地雷的相連方塊,它就會一下把整片看不到的區塊亮出來(當然前提是你設定了一千格卻只放了十個地雷,我小時候玩這個就很常幹這種事)。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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